第419章 十里坡风雪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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货船,若许他们分袭幽州东部三城,狼头军必乱。只要幽州破了,西梁没了内应,其余三藩自会掂量。”
nbsp话音刚落,内侍省的人踩着雪进来,通传的声音带着寒气:“陛下召秦主事即刻进宫。”
nbsp御书房的烛火燃到深夜,灯花爆了又爆。
nbsp皇帝陈清然摩挲着太祖御笔“守土”二字,指节因用力泛白,案上堆着的奏折,十本里有八本是藩王“请饷”“报捷”的,字里行间都是骄纵。
nbsp“三年前,户部尚书说要丈量天下田亩,”陈清然的声音像被雪冻过,发哑,“幽王直接派狼头军屠了三个丈量队,把监官的脑袋挂在幽州城门上,挂了三个月。从此朝堂上,连‘削藩两个字都成了忌讳。”
nbsp“推恩令不是削藩,是‘恩赏。”秦朗指着草稿上的朱批,“许幽王七子分袭九城,陈珩得三城,陈珏得两城,剩下的四子各分一城。他们为抢封地,自会斗得头破血流——狼头军分属七子麾下,到时候不是幽王调得动的。”
nbsp陈清然抬眼,眸子里闪过锐光,像寒夜里突然亮起的星:“你要的,是让幽王的‘狼头先咬起自己人?”
nbsp“不止幽王。”
nbsp秦朗躬身,袍角扫过地面的炭火灰,“镇南王五子争嫡,镇北王三孙各有党羽,燕王七子更是恨不得把燕州拆成七块——推恩令一行,四大藩王的封地会像摔在地上的瓷瓶,碎成一地,再难拼凑成能威胁朝廷的拳头。到那时,西梁、北魏想借藩王之手入寇,便没了门路。”
nbsp陈清然拿起草稿,朱笔在“推恩令”三字上重重一点,墨迹透了纸背:“明日早朝,你随朕一同奏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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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秦朗退出御书房时,雪已停了,月光在宫墙上铺了层银霜。相府兰心院的灯还亮着,苏瑾雪披着月白斗篷立在廊下,手里捧着盏热茶,见他来,指尖在茶盏上蜷了蜷,像是怕烫着他。
nbsp“父亲说,镇南王的水师昨夜在江州江面沉了艘粮船,”她递过茶盏,热气模糊了她的睫毛,“报上来说是‘遇南越海盗,可那片水域根本不是海盗敢去的。”
nbsp秦朗接过茶,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,像碰着块温玉。茶盏里的热气扑在脸上,暖得他喉头发紧:“他们怕了。”
nbsp“那就让他们跳出来。”苏瑾雪望着皇城方向的灯火,声音轻却坚定,“藏在暗处的毒蛇,咬人的时候才最疼。”
nbsp秦朗摸出怀中半片琼花书签,月光下,玉质温润得像凝脂。苏瑾雪也掏出自己那半,两片玉在掌心拼合,脉络相连,活像朵刚从雪地里探出头的琼花。
nbsp“望雪亭的梅花开了,”她指尖在合璧的玉上轻轻划着,“等你退朝。”
nbsp秦朗点头,转身踏入夜色。靴底踩过积雪的声音,在寂静里格外清透——像在为明日的惊雷,悄悄数着时辰。他知道,推恩令一旦出口,便是与四大藩王、与环伺的西梁北魏正面宣战。可九座边城的血、藩王割据的痛、还有掌心这朵合璧的琼花,都在催着他往前走。
nbsp总要有人先蹚进这潭浑水,哪怕脚下是刀山火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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