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3章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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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父子沉默了片刻，到底还是莫云率先开口。
    nbsp“她是在尧白府中误入秘道，死于秘道中的阵法与机关之中，尧白进去把人救出来时，她已经快不行了。”莫非如实道：“林太医极力救治，还是未能挽回她的性命。”
    nbsp“她怎么会去秘道之中？”莫云蹙眉。
    nbsp“这一点，儿臣也很费解，但是，已经得不到答案了。”人都不在了，如何能知？便是知道又能如何？
    nbsp“你母后可知？”莫云还是那么冷静，好似根本就不在乎女儿的死活。
    nbsp但是，莫非了解自己的父亲，他越是冷静，越是难受。
    nbsp“不知。”莫非如实回答：“儿臣打算禀明父皇后，便去告诉母后。”
    nbsp“不必去了。”莫云道：“你母后的病，受不得刺激，小烟既然已经去了，你便好生安排她的后事，朕会召告天下，烟公主病重不治离世，与尧亲王的婚约就此取消，而这段时间，朕会安排你母后去外面疗养一段时间。”
    nbsp“父皇，尧白怕是不会同意。”他将与尧白的对话，及其状态皆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，尔后，他才又道：“尧白需要有事情来牵住他的心思，儿臣之前承若过小烟，要好好地照顾她的儿子，儿臣以为，去夜国接人之事，可以让他去。”
    nbsp“不行！太危险了！”莫云想也没想便拒绝了，他说：“他是百年不遇的奇才，便是夜墨琛也不及他，你们以那样的卑劣方法将小烟带了回来，对方岂肯罢休？若然发难，就这样让他去，无疑是送羊入虎口，他再是厉害，心思不在，被永远留在夜国那片土地也并非不可能。”
    nbsp“可是……”
    nbsp“让他护送你母后去静月庵吧。”莫云当机立断，若然不再是以前的尧白，那么，他绝对不会放任其去夜国。
    nbsp“他那个状态，母后一定会疑心。”他的母后，也是一个妙人。
    nbsp“那么，便让他呆在亲王府，不要出来吧。”
    nbsp莫非想了想，终于明白过来，他道了一声，便转身离开了。
    nbsp多年前，烟公主被奸人所害，不知所踪，尧国一直对外宣称其染病，送其去养病了，天下人皆以为，烟公主身子虚，病了，日子久了，也就没有人再在意，现在，她真的去了，对外宣布其死亡消息，也不会有人怀疑。
    nbsp只是尧白，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走得出来。
    nbsp离开御书房，莫非又去了凤仪殿，那里是皇后的寝宫，他请了安，问了皇后的身体状态，只字未提妹妹之事，他相信，父皇会说。
    nbsp他不说，可不代表皇后不会问。
    nbsp“非儿，你妹妹怎么样了？他在尧亲王府可还习惯？真想立刻见着她，不知道这么些年，她过得好不好？一定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吧？”
    nbsp说起来，皇后就没完没了，一个接一个地问，那么的期待。
    nbsp而她越是如此，莫非心里就越难受，他终于是明白父皇为何不许他告诉母后了，母后如此期待，他怎么忍心去打破她精心勾画的蓝图？怎么忍心打破她的幸福？
    nbsp或许，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。
    nbsp“怎么了？非儿？是不是嫌母后太过唠叨了？”
    nbsp“没有！”莫非道：“母后，儿臣此来，还有一事，便是来告诉你，小烟她想去外面游历，去看看尧国风光，还说要给母后准备一份合心的礼物，亲自捧着礼物来见母后，儿臣劝过她，但她执意，儿臣念及她这些年来不在我们身边，性子也不太相同，怕她生出极反的情绪，便允了。所以，尧白带着她去了，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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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每说一句，他便看到自己的母亲眼神暗下去一分，而每每这个时候，他便更难受一分。
    nbsp撕心裂肺，莫过于此。
    nbsp“这样啊！”话出口，迟迟没有下文。
    nbsp莫非看得差点直接冲上去抱着母后说出实情，可是，他不敢！他更不能！
    nbsp“母后这身子，每况愈下，不知道她能不能赶得及回来见母后最后一面。”心酸，不过如此。
    nbsp拳头猛地捏紧，莫非心里越发难受，鼻尖一酸，眼泪差点夺眶而出。
    nbsp他在极力隐瞒妹妹的死讯，眼前，母后却在遗憾，不知妹妹可能赶回来见最后一面。
    nbsp若非亲身体会，一定想不到这其中的辛酸苦痛。
    nbsp若是小烟没死多好？
    nbsp有那么一刻，他甚至想要冲到夜国去，把夜墨琛身边那个名唤紫烟，与月如霜顶着同样一张脸的女人给抓回来，告诉自己的母后，这就是紫烟。
    nbsp但是，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难过之余的冲动，他到底是做不到那样。
    nbsp若非因女人，小烟如何会有这后面的一系列遭遇？她或许早就跟尧白成婚生子，过得不知道有多好。
    nbsp“母后，您放心，她不会走得太久，她会回来的，而您，也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莫非安抚道。
    nbsp“母后什么身子，自己还不清楚吗？你就净说些讨好母后的话吧，不过，母后喜欢。”皇后笑得像个孩子。
    nbsp点了点头，莫非终于是呆不下去了，他怕自己会忍不住。
    nbsp寻了个缘由他便离开了凤仪宫，然后，一路狂奔，任风吹着他的脸，任呼呼声不停地在耳边响起。
    nbsp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关于月如霜的一切，最后定格在她浑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中。
    nbsp他的速度很快，根本就没有留下脚下，有时摔了，又爬起来继续跑，摔了又继续跑。
    nbsp也不知道跑了多久，他终于是停了下来。
    nbsp这会儿，他已经跑到城外了。
    nbsp深夜中，他能够借着月光看到风光有限。
    nbsp风，无情地扫过，脸上一片冰凉，抬手，指尖一片粘腻，也是这个时候，他才发现，不知何时，他又一次地泪流满面了。
    nbsp心里的情绪还未完全缓解，他仰天长叫：“啊……”
    nbsp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，带着凄厉，好似要把所有的不快都给喊出来。
    nbsp尧亲王府，尧白还坐在床前，一动不动地，泪水早已流干，眼神空洞，就好像灵魂被抽空了，木讷地看着床上之人。
    nbsp小烟，我错了一次，你便连半点机会都不给我了？我努力了这么多年，不惜一切，不管不顾地将你带了回来，你却就这么去了，这是给我的惩罚吗？
    nbsp你要打我，骂我，都行，为什么要离开我？
    nbsp我喜于你还记得这里，却又痛于你不记得这三连阵和十二道机关。
    nbsp你知道当我看到你被困于阵中，看到你在血泊中倒下时是何心情吗？
    nbsp我真恨不得代你痛，甚至代你去死。
    nbsp你皇兄说不怪我，可是，怎么能不怪我呢？不怪我，又能怪谁呢？
    nbsp我既无法留下你，便下去陪你可好？
    nbsp你放心，我不会让你在黄泉路下孤单的。
    nbsp他突然笑了起来，好似得到解脱般。
    nbsp他先给月如霜清洗了一下，然后，换了一身衣服，为其又打理了一下，方才爬上床，将其拥入怀中，笑着在其脸上亲了一下。
    nbsp小烟，别怕，在黄泉路上等着我，我马上就来陪你。
    nbsp我们生前未能如愿成婚，便去阴间，穿着喜服，去向阎王请旨。
    nbsp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，他取出随身的匕首，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脏。
    nbsp鲜血，顿时蔓延开来，屋内弥漫着越发浓重的血腥味。
    nbsp小烟，我来了！
    nbsp“王爷，边关传来消息……”
    nbsp门，被人推开，那原本急切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，立于门外的人，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那一幕。
    nbsp床上，一袭红衣的尧白，抱着同样一袭红衣的月如霜，两人皆闭着眼，衣上一片湿润。
    nbsp“王爷……”历承愣了片刻后，拔腿便往里跑。
    nbsp他没有慌乱，非常冷静地上前查探两人的情况。
    nbsp在确定月如霜没有呼吸，而尧白还活着一，他当机立断，一边大吼着令人请太医，一边干脆利落地为其处理伤口。
    nbsp尧白这是存的必死之心，下手十分狠，幸而，他在悲痛之余没有去辩别心脏的具体位置，故而，偏了一些，也正因如此，他保全了性命。
    nbsp不过，情况依旧危急，能否救回来，还尚未可知。
    nbsp历承一直未曾放弃，直到太医赶来，他才起身让开，而在令太医救人这时，他也没有闲下地找了婢女寻问情况。
    nbsp当了解到事情始末后，他当即做出了决定。
    nbsp趁着众人抢救尧白之时，历承上前抱起月如霜，转身离开。
    nbsp公主殿下，不要怪属下心狠，这么多年，王爷为了你，已经付出了他所有能付出的，本以为你们可以幸福地在一起，没有想到，竟是如此结局。
    nbsp你一个人去秘室，一定是想要离开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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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王爷想要留下你，可是，你在这里，王爷就不再是大家所熟悉的王爷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。
    nbsp你死了，他也活不成了，但是，王爷死一次就够了，他再醒来，便不再属于你，而是属于整个尧国了。
    nbsp你放心，我会送你离开，你想回夜国，我会令人送你回去，送你去厉王身边。
    nbsp只王爷一人为你伤心难过，怎么够呢？
    nbsp厉王看到你的尸首，也会非常伤心吧？那样，他便不会再对我尧国发起攻击，我们两国不会交战，一切就都结束了。
    nbsp这个时候，历承只想着要将月如霜送走，他想着是她害了尧白，即便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，即便知道或许自己会得到严重的惩罚，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，他能有什么办法呢？
    nbsp如果将人继续留下来，那么，谁能保证尧亲王不会再一次地寻短见呢？
    nbsp历承将人一路抱出府，又找来自己的亲信用一辆马车将其送走。
    nbsp两国之间的路途有些遥远，历承也是怕尸身会腐烂，便在马车内放了冰块。
    nbsp当然，他也不忘叮嘱自己的下属提升速度。
    nbsp直到看着马车离开，他才转身回尧亲王府。
    nbsp以林太医为首，几乎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来了，他们正竭力地救着尧白。
    nbsp历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    nbsp王爷，您一定要撑下去，一定要撑下去，千万不能有事，您若不在，那么，整个尧国都将面临灭顶之灾。
    nbsp属下可以理解您的心情，理解您的悲伤，可是，属下并不赞同您的做法，您在下定决心陪着公主去的时候，可曾想过其他关心您的人？
    nbsp您死了，或许是真的解脱了，那么，活着的人呢？您真的不要顾了吗？
    nbsp王爷，救您撑下去，活过来，不要死。
    nbsp历承不停地祈祷着，到最后，手都抓破了也不自知。
    nbsp远在城外的莫非也接到了消息，当即也顾不得其他，转身便回城中，直奔尧亲王府。
    nbsp在城门口，他与护送月如霜尸首的人擦身而过，但他忧心尧白，并没有想到会马车中会是他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妹妹。
    nbsp宫中，皇上也听到了消息，当即也坐不住，直奔王府。
    nbsp莫非到的时候，莫云也是刚到，两父子一前一后地走进去。
    nbsp历承恭敬地向两人请安，莫云摆了摆手，直奔主题：“他怎么样了？怎么好好地就自杀了？”
    nbsp现下，他忧心尧白，也忘了过问月如霜的尸身。
    nbsp“回皇上，太医们还在诊治，看样子，并不乐观。”历承如实回答，虽然，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说出王爷很好的话来。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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