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1集：血契的代价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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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甲因为白天的混战裂开条细缝。借着月光，林缚看清了——裂缝内侧的甲片上，刻着一行极小的秦篆。
    nbsp「商君三年，卒于河西。」
    nbsp字迹刻得极浅，像是用刀尖匆匆划下的，笔画里还嵌着点暗红，像没擦干净的血。
    nbsp林缚的心脏猛地一缩。商君三年，正是河西大战最惨烈的时候，老疤丢了耳朵，赵贲留下了刀疤，而他自己的父亲，也死在那场战役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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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「十三号，你认识这行字？」他在心里问，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。
    nbsp死士的动作顿了半息。
    nbsp这半息长如一个时辰。哨塔下的黑影已经摸到三十步内，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。而十三号红焰般的眼窝，竟在这瞬间剧烈地闪烁起来，像快要熄灭的烛火。
    nbsp「系统提示：死士十三号产生自主意识碎片，检测到异常数据流。」
    nbsp冰冷的机械音突然炸响在脑海，比往常尖锐了数倍，震得林缚耳膜生疼。
    nbsp「检测到宿主与死士共情度超标，触发紧急预案。」
    nbsp「选项一：清除死士意识碎片，可获额外军功值3000，血契功能强化5%。」
    nbsp「选项二：保留意识碎片，血契功能暂时锁定，死士战力下降30%。」
    nbsp林缚猛地切断共享。
    nbsp剧烈的咳嗽让他从榻上滚下来，额头撞在案几的棱角上，疼得眼冒金星。他抓起枕边的帕子捂住嘴，腥甜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出来，在帕子上晕开，像朵被踩烂在泥里的花。
    nbsp是系统的声音。
    nbsp它不仅能召唤死士，能剥夺军功，还能……抹杀他们的意识。
    nbsp那些被刻在玄甲内侧的字，那些偶尔闪过的迟疑，那些像活人一样的细微动作……原来不是错觉。这具被系统改造的躯壳里，还残留着属于「秦十三」的东西，或许是记忆，或许是执念，而系统要把这些彻底碾碎。
    nbsp帐外传来彻底兵的脚步声，火把的光透过布帘的缝隙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。林缚望着那些影子，突然觉得它们像无数双眼睛，正从黑暗里盯着自己。
    nbsp他想起河西战场上的军功柱，想起赵贲裂开的刀疤，想起老疤塞给他的草药和狼皮上的「秦」字。那些都是活过的痕迹，是血里带热的东西。
    nbsp而系统要的，是冰冷的数字，是可以随意清除的「数据」。
    nbsp林缚把染血的帕子塞进怀里，扶着案几站起来。左臂的旧伤和胸腔的钝痛交织在一起，像有两把刀在体内搅动。他走到帐幕门口，撩开布帘。
    nbsp夜色正浓，沁水的水汽带着腥味漫过来，打湿了他的鬓角。哨塔上的十三号还在驻守，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像尊没有灵魂的雕塑。
    nbsp可林缚知道，那甲片内侧，刻着一个士兵的名字和死亡的年份。
    nbsp他攥紧拳头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帕子里的血还在渗，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那点温度。
    nbsp「秦十三……」林缚低声念出这个名字，声音被风吹散在夜色里。
    nbsp远处的赵军营寨，灯火依旧。而他的系统面板上，「清除意识碎片」的选项还在闪烁，像个诱惑的陷阱。
    nbsp林缚转身回帐，将那包草药放在案上，狼皮上的「秦」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。他重新躺下，却再无睡意。胸腔里的疼痛提醒着他血契的代价，而玄甲内侧的秦篆，却像根刺，扎进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。
    nbsp天快亮时，他终于做出决定。指尖划过虚空，不是为了激活血契，而是调出了军功簿。上面的数字停留在7250，离召唤死士营的一万军功，还差着2750。
    nbsp但他突然觉得，这些数字或许并不重要。
    nbsp重要的是，有些东西，比军功更该被记住。比如商君三年的河西，比如那个刻在玄甲内侧的名字，比如老疤独耳上的月牙，比如活人血里的温度。
    nbsp帐外的巡逻兵换了岗，火把的光渐渐远去。林缚闭上眼睛，左臂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难熬。他知道，从今夜起，血契不再是他获取军功的工具，而是一条需要小心呵护的裂痕——或许透过这条裂痕，能看到比系统更真实的东西。
    nbsp比如，一个死士的灵魂。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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