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2章 原本我们是夫妻，你的事也重要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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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朝礼喉结微滚，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身侧的衣料，那双眼底翻涌的情绪像是被按捺到极致的浪潮，沉默几秒后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    nbsp“很爱，深爱。”
    nbsp卿意瞳孔骤然一缩，指尖下意识蜷了蜷，连呼吸都漏了半拍。
    nbsp她望着周朝礼那双仍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，喉间像堵了团软棉。
    nbsp卿意不曾想能得到他如此的回应。
    nbsp竟真的从他口中听到了最直白的回应。
    nbsp话音落时，他垂了垂眼，避开她的视线，语气又沉了几分，像是在对她坦白，更像在自我剖白：“也不配爱。”
    nbsp卿意看他，“那若你一切计划失败，我与女儿去世，你也一意孤行不愿告诉我吗？”
    nbsp周朝礼眸色微凝。
    nbsp“你总这么问我，可你问的一切不是事实。”
    nbsp卿意故意发颤，心头更紧，“所以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，你还会这样选。”
    nbsp周朝礼看她，眸色深沉，他沉默了好半晌。
    nbsp最终，他嗓音沉沉的。
    nbsp“卿意，是我没得选。”
    nbsp卿意忽的心头一松，闭了闭眼。
    nbsp转身就离开了。
    nbsp周朝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，眸底情绪深浓。
    nbsp下一秒。
    nbsp姜阮推开门时，正看见周朝礼坐在那道线的阴影里，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，灰烬簌簌落在黑色西裤上，他却像没察觉。
    nbsp听见动静，周朝礼才缓缓抬眼，眼底是常年不散的青黑，连目光都带着一种久病后的钝感，像是隔着层雾看她。
    nbsp姜阮将手里的病历本往桌上一放，塑料封皮与木桌面碰撞，发出一声轻响，打破了满室的沉寂。
    nbsp“你做了很多选择。”姜阮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，视线落在他面前摊开的文件上——
    nbsp那是卿意舅舅下周手术的术前同意书，监护人签字处已经落下了周朝礼的名字，字迹力透纸背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    nbsp“看着是独断专行，实际每一步都是为了她们好。可卿意呢？她恨你。”
    nbsp她顿了顿，声音沉了些：“你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，这样耗着，对你的抑郁症没有半点好处。”
    nbsp周朝礼终于动了动，将烟蒂按进烟灰缸，动作慢得像在拆解一件精密仪器。
    nbsp他抬眼看向姜阮，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，仿佛两人谈论的不是他的病情，而是陌生人的生死：“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治好。”
    nbsp姜阮的指尖蜷了蜷，心头涌上一股无力感。
    nbsp她认识周朝礼十年，从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创业新贵，她看着他一步步把自己逼到悬崖边，却连拉一把的力气都没有。
    nbsp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姜阮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急，“上周你吞了半瓶安眠药，若不是我发现得早，你现在已经……”
    nbsp“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。”周朝礼打断她，语气依旧平淡，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，“我活着，不过是为了给她们母女铺好路。等舅舅的手术成功，等一切完成，我自己走。”
    nbsp姜阮猛地攥紧了手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    nbsp她想起上周在医院，周朝礼躺在病床上，手腕上还留着输液的针孔，却还在跟律师视频，敲定卿意的信托基金条款。
    nbsp那时她就该明白，这个人早就把自己的生死抛到了脑后。
    nbsp“你千千万万次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。”
    nbsp姜阮的声音有些发哑，她想起他病历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——
    nbsp失眠、幻听、自残倾向，每一条都像一把刀，“可你始终放心不下的，还是她们，对不对？”
    nbsp周朝礼没有回答，只是转头看向窗外。
    nbsp“她未必领情。”姜阮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，
    nbsp“你替她安排好一切，在她眼里或许只是你自以为是的掌控。”
    nbsp“她会恨你替她决定专业，恨你……把她的人生绑在你身上。”
    nbsp周朝礼垂眸，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。
    nbsp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，是去年他试图用刀片划伤手腕时留下的。
    nbsp他轻轻摩挲着那道疤痕，语气轻得像一阵风：“我不奢求什么。”
    nbsp他从来没指望卿意能原谅他，更没指望她能懂他的苦心。
    nbsp他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，能有一个不用为生计发愁、不用被病痛折磨的人生——
    nbsp哪怕这份人生里，没有他的位置。
    nbsp姜阮看着他这副模样，心里又气又疼：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？”
    nbsp她一直以为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，是并肩同行，是彼此支撑。
    nbsp可周朝礼的爱情，却像是一场自我牺牲的独角戏，他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了，把所有的好都留给对方，却连一句“谢谢”都不奢求，甚至做好了被憎恨的准备。
    nbsp周朝礼忽然嗤笑了一声，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，几分疲惫。
    nbsp他抬眼看向姜阮，眼底是看透世事的淡漠：“对大部分人而言，爱情就是一条抛物线。”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，像是在描绘那条看不见的曲线：“相遇是起点，心动是上升，结婚是至高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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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可一旦过了那个最高点，剩下的便是一路下坡，柴米油盐磨掉热情，争吵冷战消耗感情，到最后，只剩下一地鸡毛。”
    nbsp姜阮沉默了。
    nbsp她不得不承认，周朝礼说的是对的。
    nbsp现实里的爱情，大多逃不过这样的命运。
    nbsp可她还是不甘心：“那你和卿意呢？你们甚至还没到所谓的‘至高点。”
    nbsp“于我和卿意，也适用。”
    nbsp周朝礼的声音沉了下去，“她的恨，就是这条下坡路上的石子。”
    nbsp他知道，卿意对他不是没有过好感的。
    nbsp那年卿意高考失利，躲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天，是他陪着她，给她讲自己创业时的失败经历，给她重新制定复习计划，陪她熬过那些难熬的夜晚。
    nbsp那时卿意看他的眼神里，是有光的。
    nbsp可后来，一切都变了。
    nbsp“我累了。”周朝礼忽然说，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，“我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    nbsp他最近的失眠越来越严重，常常一整夜都合不上眼，耳边总是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，有时是卿意的哭声，有时是自己内心的嘶吼。
    nbsp他知道，自己的精神已经快到极限了。
    nbsp姜阮看着他眼底的绝望，心里一阵发酸。
    nbsp她想再说些什么，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    nbsp她只能看着周朝礼重新拿起桌上的烟，点燃，深深吸了一口，烟雾缭绕中，他的脸模糊不清，只剩下眼底那抹化不开的沉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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