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1章 邺城的最后一夜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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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时间来到半个月后———
    nbsp十一月长安，汉魏停战协定的消息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，轻轻落地却激起千层涟漪。
    nbsp魏国割让夏州、沃野镇，赔偿汉国粮草十万石，黄金五十万两。移送张岳、怡峰、寇洛及其家眷。汉国释放被俘虏的五万魏军将士，及所有被俘虏将官。这份用鲜血换来的和平协议，让两国百姓终于得以喘息。
    nbsp然而在邺城，这个夜晚却格外漫长。
    nbsp张岳独自坐在昏暗的房中，烛火摇曳，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。明日他就要离开这座他潜伏多年的城市，返回长安出任门下侍郎。本该是欣喜的时刻，他却眉头紧锁，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绣衣卫的令牌。
    nbsp那令牌冰凉，上面刻着34;绣衣直指34;四个小字，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如镜。这枚令牌陪伴他度过了在邺城的每一个日夜，见证了多少生死一线的时刻。
    nbsp34;吱呀——34;
    nbsp窗户突然作响，房内的蜡烛应声而灭。张岳却没有丝毫惊慌，只是缓缓抬起头，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。这个熟悉的出场方式，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？
    nbsp34;你来了？34;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，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。
    nbsp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，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闪入室内：34;老张头，真没意思。每次都能被你发现。34;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，几分钦佩。
    nbsp祖珽点燃火折子，重新点亮蜡烛。昏黄的烛光下，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庞此刻显得格外清晰。他毫不客气地在张岳对面坐下，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冷茶。
    nbsp34;明日就要走了，也不提前说一声？34;祖珽挑眉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，34;要不是我消息灵通，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。34;
    nbsp张岳没有立即回答，只是静静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副手。祖珽总是这样，看似轻浮狂妄，实则心细如发。这一个多月来，若不是他在外周旋，自己恐怕早已死在邺城的天牢里。
    nbsp34;告诉你？34;张岳终于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调侃，34;告诉你我好让你提前把我的行李都摸个遍，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？34;
    nbsp祖珽做出一个受伤的表情：34;老张头，你这话可就伤人了。我祖孝征是那种人吗？34;他眨眨眼，补充道，34;至少也会等你走了再翻不是？34;
    nbsp两人相视而笑，这是三年来他们之间特有的相处方式——用玩笑掩盖生死一线的紧张，用戏谑隐藏深厚的情谊。
    nbsp张岳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：34;我走之后，34;他顿了顿，直视祖珽的双眼，34;你就是大汉在魏国的绣衣卫指挥使了。34;他的声音沉重，34;说实话，我真不放心。34;
    nbsp祖珽34;嘁34;了一声，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：34;老张头，你这话可就伤人了。我祖珽天纵英才，智谋超群，有什么不放心的？34;
    nbsp34;我怕绣衣卫的兄弟们都被你偷破产了。34;张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，但眼神却异常严肃，34;上次你偷老王酒钱的事，我可还没忘。那可是他攒了三个月要给老家寄去的钱。34;
    nbsp祖珽丝毫不脸红，反而大言不惭地说：34;我的风险最大，花销也最大。拿点钱怎么了？再说了，那老王欠我赌债不还，我拿他点酒钱抵债，天经地义！34;他凑近一些，压低声音，34;而且后来我不是双倍还他了？当然，是用从陈元康那里39;借39;来的钱。34;
    nbsp张岳摇头苦笑。这就是祖珽，永远有自己的道理，永远玩世不恭，可偏偏又是绣衣卫中最出色的密探。他记得多年前，第一次见到祖珽时，这个年轻人正在邺城最大的赌场出老千，被发现后居然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，不仅脱身还反讹了赌场老板一笔钱。
    nbsp34;我走之后，你有什么打算？34;张岳换了个话题，语气中流露出真切的关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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